元季聰仔細一想，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形容竟然非常貼切。

　　來到崇會里衛(wèi)府門口，兩人一起下車。元季聰向禁衛(wèi)、宮奴交待一聲，使其離開，自己則隨衛(wèi)鉉入府。

　　元季聰來過衛(wèi)府幾次，但是現(xiàn)在身份與以往不一樣，她心中異常緊張，怕這怕那的。

　　兩人一起來到右偏堂，正在敘話爾朱英娥、爾朱女英、徐月華、修容、艷姿起身相迎。

　　元季聰深吸一口氣，鼓起勇氣走到爾朱英娥面前，忽然雙膝跪下，叩首道：“季聰拜見娘子?！?br>
　　爾朱英娥知道衛(wèi)鉉和元季聰在永寧寺塔干了什么瘋狂之事，自然明白元季聰此刻下跪、叩首的含義。她自然也有女人應(yīng)有的嫉妒之心，更不希望衛(wèi)鉉把女人往家里帶，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她、由不得衛(wèi)鉉。而且她既然接受得了徐月華、修容、艷姿，也能接受犧牲更大、對衛(wèi)鉉幫助更大的元季聰。她快步上前扶起元季聰：“季聰免禮?！?br>
　　元季聰明白爾朱英娥接受自己了，但是對方一番充滿善意舉動、一句溫柔的話，卻使她在流徽水榭箭拔弩張時刻都沒有落下的眼淚、竟不受控制的撲簌簌滾落。她也沒有順勢起身，連連向爾朱英娥磕了幾個頭，哽咽著道：“季聰拜謝娘子！”

　　爾朱英娥見她態(tài)度極誠，便讓她依禮叩首完畢，然后將她扶起，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：“季聰，我們自此刻起，就是一輩子的姐妹了，今后同甘苦、共患難。”

　　“喏。”元季聰乖乖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

　　爾朱英娥牽她入座，瞪了看熱鬧的衛(wèi)鉉一眼，沒好氣的說道：“阿郎，有客人來了?！?br>
　　衛(wèi)鉉聽得大為好奇，問道：“都幾時了？還有客人來？”

　　“這個客人不是京城中人。”爾朱英娥小臉嚴(yán)肅的說道：“客人是李相州次子李士定，此人以前去過上黨求助，他自己說一來就是找你?！?br>
　　衛(wèi)鉉心頭一緊，連忙道：“難道朝廷軍又?jǐn)×?？?br>
　　爾朱英娥搖搖頭，說道：“我也不好問。不過一定與河北戰(zhàn)役有關(guān)，韋將軍和李將軍如今正在左堂陪他敘話，阿郎自行詢問便是了?！?br>
　　“好，你們聊?！毙l(wèi)鉉說完，便步履匆匆的向左堂走去。

　　“娘子……”元季聰扭頭看向若無其事爾朱英娥，焦急地說道：“李相州是武衛(wèi)將軍堂叔，其子一來就找郎主，而不是武衛(wèi)將軍，會不會是又要郎主出兵河北？”

　　說著，元季聰猛然想到自己現(xiàn)在的身份，連忙解釋道：“娘子，我不是干涉郎主決定。只是我身為內(nèi)宮侍詔，可以接觸很多機要。由此得知郎主上回是應(yīng)李相州之邀出兵……”

　　爾朱英娥感受到她的緊張、害怕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，安撫道：“阿郎喜歡集思廣益，我也是如此；季聰你無須緊張，今后有什么良言，盡管暢所欲言，若是客客氣氣、遮遮掩掩，反而見外了。”

　　“謝娘子?！痹韭斏诘燃壣瓏?yán)的清河王府、活在等級森嚴(yán)的皇宮，腦海里沒有“暢所欲言”的觀念，一聽爾朱英娥此話，心下異常感動。

　　她忍了又忍，終究還是忍不住，小心的問道：“娘子，我在宮中聽說驍果軍被郎主全部打散、打亂了，若郎主應(yīng)邀出兵，會不會太過倉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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